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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

云丹来了，山鬼谣站起来，自然而然和她一起出去。

他对云丹……太自然，自然得别扭。

阳天殿的事务堆了很多，云丹一直忙碌。山鬼谣没事做，悠悠然陪在后头，两眼放光盯着云丹背影。

要是我被人这么看，头发都要竖起来。

云丹不反感，不知道是没感觉，还是习惯了……

他看着她，和她挨的很近，却似乎，连她的手都没有碰过。

我想云丹很快就会发火了，她沉默了那么久，不是为了再见他时和他玩猜谜的。

还是在山鬼谣叛逃后不久，正好赶上中午，我去蒸乾坤，路上只是算着几刻之后训练什么，好像一抬头，云丹就突然在那里了。

她有任务，本来不会在玖宫岭，不知道是怎么得到消息一路跑回来，一路找过来。

我楞着，她一句话也没有说，走过来抱着我的脖子。我比她高，她一拽我，整个人都压住她。

这一刻，我突然明白，山鬼谣有多爱她。

他从不低头，从不依靠，却肯把全部自己放在这个女孩肩上。

可现在， 人在眼前，心若即离。

现在的时间去找浮丘还早，我在山鬼谣的地方坐下，看看外头有什么让他留恋不舍的。

这个窗子朝南，平时都是低掩着，我自己也没怎么瞧过，无非就是山水和树木么。

我坐了一会，最明显的感觉就是……这里很像是在室外。

阳光很暖和，正好又是过堂风，窗户大开，外面的视野也空阔。

半壁山，几道白泉，坡下有树，叶少枝粗，长草新黄如风浪，水声流响，渐入无状。

没多久我脑袋发沉，昏昏欲睡。

山鬼谣一整天八成都是在打瞌睡吧……

这么长的时间之后，我们谁也不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

他在玖宫岭，做事的步调却是和在昧谷没有区别。

待在最像室外的室内，杯子里的水从来都是凉的，休息的时候永远都有预警。

如果我现在突然碰他一下，肯定会被他反手扔出去。

而我呢……

仇恨没有片刻停止，直到现在，是的，直到现在。

我一直想问山鬼谣，杀害师傅，辜负爱人，背弃兄弟，你怎么能做得出来。

我最恨的人是我自己。 

不过……总算事情不算更糟。

他还知道在壶里给我留点热水，我真是深感欣慰……

那我要做的……就从加一个杯子开始吧。